福星中西醫院，舊城區的一所老醫院，2012年3月6日正是該院成立50周年。

這天早晨，除了值班醫生以外，運動場以院長為首，聚集了該院重要幹部，罕有的是，三名曾在該院度過了生死關的康覆病人也參加其中。

院長姓馮，全名馮衣，灰發夾白，黑框眼鏡，身體魁梧而達185cm。

他出場伴著如雷般掌聲，隨手甩出白褂，裏面一套藍紫西裝鮮艷年輕，仿佛稀釋了臉上的老人斑。

馮衣深深鞠躬，發表了感言：“一位醫務科幹部提醒我再過兩天就是50周年，咱們得慶祝一下。是啊，咱們醫護人員救死扶傷，為群眾付出，應該感謝他們。

那些累倒在手術臺之下休息的，那些為病人導尿排糞的，那些因工作而倒地昏迷的，特別在這個時候我應當勇敢說出來。”

開場白再次迎來了掌聲，之後馮衣打算談談該院近年以來引進了多少醫療設備和人才籌備工作的進展等。

臺下的醫務人員拍掌的同時有一些流淚了，感嘆這是一條走下去並不容易的職業之路。

一名渾身黑服頭戴黑色舌鴨帽的男子突然翻上舞臺，一把水果刀架在馮衣脖子，刀刃處在太陽之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臺下一片恐慌，一位姓關的醫務人員十分理智，立即於人群中彎腰撥打110。

“這位先生你先放下刀，咱們非得站著聊嗎？”馮衣雙手舉過肩，顫抖著，眼珠壓得很低去看水果刀，充滿了畏懼。

男子說：“給你一個機會，親口承認我妹妹是你們醫院給害死的！”

“你是……”馮衣轉動著眼珠，似乎想到了一件事。

“對，我就是何巖銘！說，不然你就沒命了。”

馮衣此刻為醫院作了辯護：“何小琪不是你們家弄丟的嗎？”

何巖銘說：“我不管，反正都是在你們醫院跑丟的。”

馮衣說：“先生請您冷靜，如果……我說如果啊您的妹妹在馬路摔了一跤，您難道會去譴罵修路工人？”

何巖銘聽後怒吼一聲，剛想劃破馮衣頸動脈，卻被一個老漢從背後重敲後腦，暈倒在地。

“沒事吧？”老漢問。

“還楞著幹什麽，救人啊！”馮衣不比何巖銘的吼聲小。

“救誰？”老漢問。

馮衣指著何巖銘，對老漢說：“他不是人？”

老漢不由自主猶豫了兩秒，才說了一聲“好”，馮衣揮手叫上其它人。

這件事成為了當日頭條新聞，人們紛紛表示馮院長的舉止正是身為醫者的品格體驗，並訴求之於法律一定對鬧事者何巖銘予以刑事拘留，乃至判刑。

只有一小部分人去關註何巖銘的背後所發生的事情。

廉航正是負責調查“福星鬧醫”事件的刑警隊隊長，在審訊室，他沈默了許久，對何巖銘說：“所以你動手，就是覺得不公平？”

“說得好像你知道似的，”何巖銘說，“警官，如果你不希望福星醫院再出人命，最好把馮衣押到我坐的這張椅子來，盤他！”

廉航一拳往桌面砸去，止住了何巖銘的嘶吼聲，說：“你妹妹何小琪是精神病人，你再鬧也會被當作精神病，到時候可不是關幾天就能出來。”

何巖銘聽了後，眼神中的憤恨轉為平靜，帶著麻木。

廉航關掉審訊室門，長嘆一口氣，一個姓吳的下屬迎頭望著廉航，問：“你調查過馮衣院長嗎？”

“小吳，馮衣院長不好對付。”廉航說。

小吳點點頭，也知道廉航調查過了，他說：“醫院失蹤一人，死了一人，死的人屍體還沒涼，臺上50周年慶典樂開了花。”

“反正，紙總會包不住火。”廉航硬生生地咽下一杯熱咖啡，痛得酸癢的咽喉迎來陣陣麻痹。

此刻，一位女警前來，說：“廉隊，有人找你，說是律師。”

廉航看了看掛鐘，走了出去，李律師來了。

“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廉航說。

“哪有什麽風啊，外面下大雨呢，”李律師抹去了西裝上的雨滴，說，“劉永的案子……”

廉航聽見“劉永”二字，當刻低頭閉眼摸著後腦勺，說：“怎麽又是這些人。”

李律師不解：“哪些人？”

廉航則解釋：“三更半夜在福星醫院醉酒殺人，你說的劉永是不是他？”

李律師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我跟你講個故事，多少年前，沒有幾個律師敢碰刑事案，”廉航說，“我知道年代已經過去了，可是你也不用這麽辛苦。”

李律師問：“你是勸我不接刑事案子，還是勸我不當律師？”

廉航挺胸搖頭，說：“都不是。發生在福星醫院的案子，我預感不好。”

李律師打開公文包，拿出了一封信，說：“劉永病床床櫃與墻壁的縫隙找到這一封信，寫的有點奇怪。”

信以羊皮紙包裹，寄件地址空著，寄件人寫著“黑禮盒”三個字。

廉航接到信時，手腕竟然一下子失去了力氣，玻璃杯撞碎在地上，辦公廳泛起了一聲巨響。

“這不可能！”廉航顫抖地打開信封，一字不漏念起信中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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